逆光

F**k the whole universe

【米英】_卑微年代°

——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遭遇什么都不怕,去往哪里都不怕

_卑微年代°

Careful:书信体/非国设/大脑中风产品
CP:米英
BGM:秦皇岛-万能青年旅店(墙裂安利)

我实在记不起来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你,也说不清你于我而言是什么。我在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闪闪发光的你,就像深夜巷口的一盏球状路灯无声地矗立,照亮漫长黑夜里的一小部分。我把一根烟屁股丢在脚下,笑得狰狞又难过。而你不以为意,清爽的金发被夜风贯穿一遍。你在看着前方。

往前走,就是无边无际的卑微年代。

那里的天像是极夜一样发疯的明亮,巷口也没有一盏长明的路灯。于是我也记不住走了多久,久到我只能艰难地想起你的声音和样子,教导我犯罪的口吻和猝不及防的半个微笑,慌乱之中绊我一跤。

睡眠严重不足,我的身体动不了半毫米。黄昏终于走过去了,灰蓝的云层厚厚地盖下来,把我从记忆里甩出。着陆时床铺硬邦闷热,屁股跟着一起郁闷起来。我握紧的手机屏幕莹亮,再抬眼时,又是七荤八素的天。

那是黑夜。

我的脑海里又冒出来路灯一样的你,在离我三十米距离的地方无声的招手,害得我除了跑过去别无他法,恼火得心花怒放。就在此时我又瞥了一眼震动的手机,是你发来的。

“能出来吗?”你说,“我回来了。”

我坐直了。

平复心跳用了我五分钟的时间。我开始庆幸自己明智的翘课举动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存活庆典。那时我的手上还沾着灰一片紫一片没洗干净的颜料,灰头土脸的t恤和鞋帮上全是蓝蓝绿绿,尽管不得体,我抹一把手走出家门。于是那天我们都真真的,手掌干干的,脸上复杂的笑依旧一模一样。

“你回来了。”

“嗯。”你点点头,“我回来了。”

可我还是记不得到底有多久没见过你,一两天还是一两年,或者在之前的每一个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我发疯的奔跑却找不到你的影子。满地漆黑,狗屎和杂草还有碎转头一起发酵,我扶着墙喘气儿,慌张地四处张望,你就是不在。

后来悻悻返回画室,拎起塑料调色板和看不出颜色的分叉的笔刷来涂抹描画几只烂苹果和瘪葡萄,昏暗的天色下视力在猛跌,血丝在我的眼球里像线虫一样盘踞着。身后只传来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最后,我的老师——那位暴脾气的老好人再一次对我发怒了。

笨蛋!他大声对我喊到,你就是个笨蛋!

我捏着调色板差点笑出来,鱼尾形笔头还在往下淌污水,滴滴答答。我盯着它片刻,抬胳膊甩在地上。

我大概是疯了,猛然想起你也曾这么对我说过。

可你现在在哪儿?
我盯着冒白泡的水桶和快涂烂的水粉纸,眼睛呜呜咽咽地看不清,在马扎上挨了四个小时的屁股开始不满,我扯紧喉咙质问着空气。

你在哪儿?

和我一样走进了卑微年代以后,你现在在哪里等待变得瘦削削干巴巴?你还能不能挂起笑脸迎接天亮?你又能不能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

我不能,我想,我只是发了疯地想你。

我曾经意淫过再次见到你是个怎样的时刻,海难者在落水后眼里浮现出的面孔还是半醉半醒里被你的洗发水味儿呛得一个趔趄,第一个见面礼留在你的脖颈上,满意地看着明目张胆的红痕;清凉的黄昏里吹着风撸串子还是夜闯学校被哪个主任逮个正着,这次我得嬉皮笑脸地跟他说,去你娘的,老子毕业了。

Hero我没日没夜窝在画室等待千军万马冲独木桥,至于这家伙,哥们儿,他他妈的可是竞赛生啊!

真不赖!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爽快的拍了你的手臂,你也没嫌弃我,转而继续讲述同样惨不忍睹的培训生活。考纲相差十万八千里,思维链条短得写不出长达一黑板的公式,微积分那狗东西简直变态,你真是不想碰那玩意儿……以及不忘送我外国货币做纪念。

于是我不管汇率就拿走了不知道价值的一元纸币,从你的表情里发现了腼腆的成分,它们被人为放大无数倍映在我的大脑里。我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面汤,右手边窗户外面的街道上流淌着欢快。

“待多长时间?”我问。
“一天。”你说。
“白天没见见别人吗?”我问。

你摇头。

哈!人生爽快莫过于此!

你脸上腼腆的成分又在原有的基础上放大了无数倍捶打在我的大脑里。我迅速喝完了面汤跟你去大马路上瞎晃悠去,跟你说我一闭眼脑子里全是瓶子罐子烂果子,还有一个配色相当丑陋的纸杯每天都出现在放静物的小桌上,惨淡的全年无休甚至剥夺了我写假期作业的时间。这么说起来,人生统统相似,学美术比学竞赛还要惨烈,活着真好。

你同情地看着我,几秒以后和我一起哈哈大笑。

我仔细地想想说这些究竟对不对,边想着边说到口干舌燥,灌下一整瓶矿泉水。小卖铺里的光线照来是我看到你的影子。

你累了。它对我说着。

你也累了。

明亮的东西总是拼命地冲外散发光和热,而燃烧得越剧烈消耗得越快。于是总有那么些个时候我就以为你也是你这个样子的。当你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当你带着复杂的笑容说着“我也是”的时候;当你一遍一遍对我说着试一试的时候,回过头,就又燃烧了一点。而我除了不知所措的絮絮叨叨和七零八落的日常琐碎几乎不知道该怎样让你也能沉默片刻,就像靠在沙发上想一夜前途似的。你是那个在次日黎明喊我吃早餐的人,而我无法当只猫崽子抱着你的手呼呼大睡。

我一直很想你。我灌完一瓶水没头没脑的这么对你说,心想着矿泉水醉人,搞得我开始胡说八道。

我也是,你这么回答。

然后我终于想起来到底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你,还差二十七天满一整年,这个数字像放在我的心脏里或者眼睛里似的汩汩流动,淌了一路以后歇息在广场长椅上,上面有小孩子的笑声。

我的余光里充斥着你过分熟悉的侧脸,你似乎胖了些,不像从前似的胳膊细得跟树杈子一样。你嫌弃我这个比喻,解释说脑力劳动消耗巨大困倦里吃起东西像猪拱。说罢看看我的胳膊,算是一同解释了我持续发福的原因。

我摊手辩解没办法,我现在只有无限的垃圾食品填饱肚子以及很多甜腻腻的红牛,即使这样每天依旧困倦到精神恍惚,持续被骂到泪流满面。每天爬起来时感觉脑子留在了枕头上,腿肚子软得跪地不起。于是现在又多了一根抽烟到发霉的气管。

你用感同身受和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我,仿佛看着每一个身处异乡的夜晚,没有星光只有白炽灯,堆积如山的书本和逃不出的教室。你的手心和我的一样疼痛,你的眼睛和我的一样酸涩。你一眨眼忍住流泪,又燃烧一点。

兜兜转转我们终究还是一模一样。你漂亮的金黄的发丝被夜风贯穿一遍,翠绿的眼眸望着我也望着前方,而我们已经站在道路中途。

这里就是卑微年代。

期间我的脑海里无数次浮现出这样一个镜头,就在我某天夜晚走出画室,像咸鱼摔进水里似的。“你去哪儿?”有人问。

紧接着是良久的沉默,我回头看着被提问的家伙,他背对着我。

“我也不知道。”他说。

那时候一股湿热的风决堤似的吹过来,有谁的矿泉水从下巴溢出来洒在地上。

那个被提问的喝了酒的少年刚才在厕所吐过,隔着两个屋子我听得一清二楚。他早就走在了我的前面,支楞八叉地放声高歌。

“骄傲的——骄傲的——灭亡……”

他走得很远,直到我听不清。

我吸了吸鼻子望向你,你背后的路灯太刺眼,我看不清。于是你就像个发出灯光的黑影一样要我忍不住想要去拥抱,然后被你的洗发水味儿呛得一个激灵。你沉默了片刻,我感到肩胛骨上一热。沉默里我听见谁闷闷地说,活着真好。

我们终究一模一样地生活在卑微年代里,走到巷口时,路灯照亮着无边黑暗里的一小块,正好包围了你的全身。等到天一亮就再上路。

等到偶尔的回头,你始终都在这里。

遭遇什么都不怕,去往哪里都不怕。

=FIN=

(不知道写了啥。迷茫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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